01 - 前傳 - 小青蛙

01 - 前傳 - 小青蛙

話說，我出世晌大陸偏熱既地方，由外婆揍到我一歲半左右就交返比當時身在天津既媽咪。途經好多省份由唔同既親戚暫時照顧，終於送到我到天津時已經差唔多兩歲。開始識行，牙牙學語，如是者我就晌天津一直住到三歲。

一日，阿爸忽然建議不如向南遷居，話天氣暖d會好d，佢落返廣州一帶搵到地方。然後就準備我地舉家搬去廣東。當時五歲既大哥已識得幫手執野，而我，一舊飯咁，唔打爛野都偷笑。幸好，我係細仔，特別得屋企人照顧，由其我大哥，佢好鍾意抱住我玩。

咁，準備好一切之後就搬，有架大貨車停晌門口，好多叔叔一齊搬野，媽咪大哥都要幫手搬。搬咗都幾耐吓，而我，就一直坐晌車入面等。好喇，搬好之後開車，當時車程預計要大約兩日時間，因為有好多路都未起好。沿途去到一個唔知咩湖既上游，阿爸話不如落車睇風景，話係旅遊區，平時唔係好多機會嚟。咁咪一齊落車，行吓囉。

本來都冇咩事，附近好多遊客，仲爭住上山頂想望落嚟睇晒成個景。我地襯熱鬧，跟埋一齊上去。但上山條路越來越窄，而人就越嚟越多，越上得高就越多人迫埋一齊。就晌呢個時候發生意外，我拖住媽咪隻手突然比人撞甩。我身不由己咁晌人群中轉來轉去更被逼到埋橋邊。而因為咁，我失足跌咗落橋，而橋下，就係條河。

以我當時得三歲遇到呢d情景梗係驚啦，一跌落水就沒頂，仲比河水一直沖到去下游。媽咪大哥阿爸見到當然緊張，沿路跑返落去想救返我。而我，浸晌個水流都算急既河流入面，我諗住今次實死。但我又唔想就咁樣死，點算好？我想大叫想喊但口鼻就不停飲水。今次同平時浸浴缸玩水唔同，我知我係會死。

抬頭，係喇，抬起個頭。水流沖到我個人不停打轉，而我開始嘗試雙腳大字形，曲起雙手，手掌重疊放晌額頭。做咩？準備向下拍，因為當時記得大哥同我玩果陣，曾經教過我一個叫「掌上壓」既動作，我模倣咗。索性背向天，雙手向下拍等個頭可以向上，我心想咁就有機會晌水面吸到一口氣。當然，我當時根本唔識游水，但我唔想死。我想呼吸，同埋，我要呼吸。

水入面我一直合埋眼，因為明知開眼都睇唔到野。鼻入咗水好辛苦，就忍住唔用鼻，只用口。水入面噴晒氣之後忍住，再拍一次，再大啖吸一口氣。明白咗晌水可以呼氣，吸先要上水面。希望咁樣我可以支持到宜家趕緊嚟救我既大哥同阿爸阿媽。我 ..... 唔想晌我3歲呢個年紀就死，同埋唔想離開咁錫我，照顧我既屋企人。

漸漸水流冇咁急，而我領略到姿勢雖然應該幾肉酸，但吸到氣就得。水入面呼吸全部用個口。如是者唔知過咗幾耐，我都好累。感覺到我個身開始撞到d野，要勉強開眼睇，我係比水流漸漸沖埋靠近岸邊，有好多石頭，撞到我周身傷。但呢個係機會，我把握撞到既一舊石，我捉住舊石既邊，用盡全身所有力纏住呢舊石。抱住舊石爬上上面，手腳仲係比水沖住，但個身已經可以離開水面。我伏低個身時將頭先飲咗既水，順勢嘔返一大半出嚟，我可以勉強喘住氣呼吸。

一個三歲細路既求生意志，令我今次救到自己。事隔幾耐我屋企人先搵到我？佢地話一個鐘。發現我之後，話我攬得舊石好實，個人無意識，只有微量呼吸。當然即刻要送院，不過當時醫院唔多，最近既路途都好遙遠。唯有先送去附近簡陋既診所，運我過去既車就係本來幫我地搬屋既果架車。

 

當晚，我雖然冇死，但開始發燒，唔知係浸水太耐，還是割傷感染細菌，總之發高燒。仲大鑊，當時既人醫護常識冇宜家咁豐富，有人甚至去廟求咗符水返嚟。唉。我要第日既中午，有人話打到電話某個醫院有位，同埋問埋個位置之後先運得我過去。入院，我係要我出事後既第三日。

 

情況點？我唔知，我當時係一直昏迷緊，到醫院我依然係昏迷。直至出事既第五日，我入院既第三日，醫生同我阿爸講如果我今日再唔醒，準備定身後事。係晌我床邊同我阿爸講。呢句，我當時係聽到，我開始有意識，但個人仲係郁唔到，睜唔開眼同講唔到野。

我唯一可以感覺到既，就係我呼吸，咁就呼吸。我學返當時跌落水之後領悟到既呼吸方法。用力用口吸一啖氣，再用口慢慢呼出嚟。呼晒之後再大力吸一口氣，然後又慢慢呼氣。呼到終於有聲，就類似吹口哨既聲。同時間我手腳開始郁得，手指開始郁得，我感覺到我返嚟喇。雙手仲可以握拳，咁就一直保持咁樣呼吸同握拳動作。

而正當準備執野想離開醫院，將我唔得呢個消息話比我媽咪知既阿爸見到。佢即刻叫醫生過嚟。然後，我開始可以打開對眼，我唔想死，所以我對手，一直仲做緊握拳既動作，呼吸一直係咁怪。

我見到我阿爸流眼淚，我跟住流，直到阿爸抱住我既時候，我開到聲，好用力咁叫：「爸爸.....」。然後醫生問我覺得邊度唔舒服，我就話，急尿。哈哈，飲咗咁多水，吊咗咁多葡萄糖，呢五日冇去過廁所，唔急就有鬼。而佢地抱起我去廁所。除我條褲睇住我個何b仔，如江河缺堤咁巴巴聲。痾咗三分鐘先痾得清，幾勁？

 

醫生早在大約一個鐘前話我大概冇得救。但一個鐘後佢改口，話我一切正常，休息半日可以出院。自此，我唔再怕水，返到新屋企時仲好鍾意浸住浴缸。而且，我望住由水喉沖出嚟既水。好驕傲自豪地咁講：「你地有咩咁可怕？」。嘿嘿。

 

 

全篇完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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