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a【念慈1】計數仔系列

 【念慈】

我點嚟？我都唔清楚，只知道有日突然眼前一亮閃出一個畫面，我望見我正晌龍翔道黃大仙地段馬路中某個位置，有架大貨櫃車正以時速一百嘅速度向我衝埋嚟，點會咁架？仲有時間諗？避啦快啲 ，距離十五呎左右咋。咦？呢個身體？手腳咁短嘅？仲有十二呎，雖然減緊速，但撞埋嚟一定冇命。因為高速公路，左右都有車，扭呔後果可能仲嚴重。

七呎距離，係時侯要郁，我坐低個身，左腳先跳再右腳發力向我右手邊打横旋轉跳起，縮腳抱膝僅僅避過，背脊落地順勢碌去行人路果邊。貨櫃車响我跳起個位置一個車位後刹停，我驚魂甫定，司機從跟車位個窗望出嚟 問我「細路，你有冇事吖？」我望望自己，冇事，我答佢我冇事，但當我一起身，眼前一黑，我冇咗知覺。

然後，我好似沉睡咗好耐，直至有日我覺得好似比人打緊，手腳背脊都好痛，點解嘅？我開眼睇，有個肥仔正壓住我對我拳打腳踢，乜野事吖？佢隻左手手掌正壓住我心口，右手想兜頭打埋嚟。危險，隨時會冇命。我下意識知道我手腳郁得，吼佢就嚟打到我塊面果陣我扭頭避過，然後我左手捉實佢按住我嘅左手中指，右手捉實佢食指，出盡全力向兩邊扯，聽到清脆嘅骨折聲，哼！打我？

我推開佢再起身，佢痛到劏豬咁聲，附近有十幾個細路？只不過，高度，點解我會同佢地差唔多高？我幾大呢？我再望向响地下典來典去果個死肥仔，你老味，打我？就出拳打返佢，力度比我想像中細，呢個身體同我個意識唔配合，咁 ……，我係邊個？

 

我望望周圍，有個細路旁邊有枝木棍，我叫佢執起拋過嚟，呢吓個肥仔知驚喇，猛話唔玩起身想走，走？我兜野敲落佢波蘿蓋，佢即時跪低，走？跟住有理無理亂棍係咁扑落去，哼！打到我夠皮果陣，有啲 師奶走出嚟，係啲 細路嘅阿媽啩? 見我揸住枝棍，肥仔瞓咗晌地，就拉返自己個仔走。

走剩四個，我問佢地「講，我係邊個 ? 」。班細路異口同聲好開心咁話「大佬，大佬」。你幾個係我細佬？

今次冇再暈，我開始幾好奇我係邊個？點解我會晌度？ 啲 細路話「好囉，以後再唔使受個肥仔氣。」到肥仔家長都出埋嚟，啲 細路拉我走，啊，呢附近係木屋區。直到走到一間兩層高嘅木屋前面，佢地話我係住响度。   「返屋企避吓先，我地聽日再玩過。」就四散。

一頭霧水。有個女人開門，問我：「又比人打嚟吖，成身污糟邋塌。」我：「又比人打？我會比人打？ 喂，妳係咪知我係邊個？講，我係邊個？」個女人：「哎呀，你個出爐鐵 …。」就向我郁手郁腳，呢啲 簡單招數我點會擋唔到避唔到？

跟住，肥仔啲 家長搵到嚟，話個女人個仔打到佢地個仔成身傷晒。個女人就話：「好笑喇，我個仔11歲咁細粒，點打到你個14歲牛高馬大重佢成倍個仔吖？」嘈緊果陣附近有其他街坊拖埋佢地啲 細路出嚟，指責肥仔家長「平時你個仔蝦人果陣，我地找你晦氣，你咪話係啲 細路仔玩吓，有幾傷啫。」「大嬸，做人公道啲 好。」越圍越多人，起哄係咁數臭個肥仔父母，有兩個大叔埋嚟我度拍吓我，「喂，細路，淡定喎，做得好吖。」哈哈。梗係。

 

但係，疑惑緊嘅我諗緊一個問題：「我係邊個？」街坊之一：「計師奶，你個仔今次威水啦，為民除害。」我：「計師奶？我姓計？」人群四散之後返入屋，呢個計師奶沾沾自喜開始笑喇。「衰仔吖，今趟又幾叻仔喎」。搞咁耐我都幾疲累，挨晌張椅度坐坐吓就瞓咗，跟住又冇咗意識。

到再有意識就係晌徙置區，有十幾個十四至廿歲嘅後生仔圍住，我面前有個沐咀，旁邊啲 友仔呐喊助威，「傻強，砌低佢。」我身後啲 友仔就，「數仔，快啲 打瓜佢。」哦，比武招親吖？我留意到我手腳比最初果陣長咗，個人高咗，靈活度亦好咗，好，試試力度，同傻強埋牙搏拳，唔，有力咗，但比對手次一皮，中佢五拳瞓低果個肯定係我，呢場交要智取。

打打吓閃過一個畫面，有個女仔同兩個麻甩佬打交場面，睇唔出咩門派，不過幾實用。其中一招，纏，用上臂夾住佢一隻手埋身重擊打中隔甩底，自由搏擊我幾時學過？仲諗？打低咗佢先講。

嘿，呢個傻強出拳有板有眼，似乎食過夜粥，工字伏虎拳？洪拳，幸好，火喉未夠，力就有力，不過打唔中我又有咩用？佢馬步穩出拳直，要避要卸唔難，但點打中佢？唯有令佢馬步唔穩，同埋，佢好似好怕人地痴身，打咗兩分鐘睇通佢拳路，嘿，你死梗喇。

 

你馬步穩一定要靠雙腳，一係打到你離地，一係瞓晌地，咁仲有咩馬步？由最初佢野野出盡力，三分幾鐘後佢力度開始減弱，我只用七成力格擋，此消彼長，係時候分勝負。我吼佢又紮馬炮彈式出拳果陣，我仰後避開雙手捉住佢手腕，跳起再雙腳撓埋佢手臂，横身拉跌佢個人，落地我發力一扭，佢呢隻手就甩骹。

 

佢單手點敵我雙手？佢挣扎甩開我之後想起身，我會比你起身？ 我再衝埋去捱佢一拳但從後箍到佢條頸，壓低佢之後我再雙腳不停郁係咁轉圈，我地兩個人就好似一枝圓規咁晌地下轉，我扣實佢條頸越轉越箍得緊，到佢差唔多暈果陣再捉實佢個頭就咁撞落地，撞咗七八吓， 一堆人過晒嚟分開我地。而我都用力過度，又開始想沉睡。

 

我唔想再失去知覺冇咗意識， 摸摸身上有抽鎖匙就用鎖匙响我手臂上劃幾條血痕，再起身攞起附近嘅可樂樽倒啲 可樂响自己傷口上，我知道痛係可以令我保持清醒。

 

三次經歷，我開始推測來龍去脈，第一次差啲 比車撞死，大約九歲。第二次打肥仔，從其他人口中得知十一歲，姓計。今次佢地叫我數仔，大約十五六歲。我究竟發生咩事？記憶做乜斷斷續續？

 

隻揪抽完，我呢邊原來得四個人，事緣似乎之前有啲 爭拗，雙方議好以隻揪方式解決，公平啦，唔係以人多蝦人少。而且傻強亦應該係佢地當中最好打嘅一個。我啲 朋友扶起我之後就走，去到公園坐低問我做乜咁犀利抽得贏傻強？我話：「超，打交我會輸咩？」佢地哈哈大笑，「數仔，你成日輸啦，次次打兩野就投降。」

 

我「……。」

 

 

 

 

數仔？ 姓計？計數仔？ 咁冷門嘅姓都有？我依然刻意整痛自己保持清醒，我要搞清宜家狀况，所以盡量問佢地關於我嘅野，我 ……，似乎係上咗另一個人身，咁，我係鬼？

 

一步步推敲，呢三個朋友似乎由細玩到大，佢地知另一個我好多野，而我每次出現原因就係另一個我感覺到危險，佢搞唔掂所以我先可以出嚟， 咁懦弱嘅人我真係唔鍾意，但點擺脱呢？打完傻強其實我都周身傷，佢地要返屋企，咁我返邊度？我話我頭先可能撞親個頭，宜家乜都唔記得，由佢地帶我返我屋企先，跟住佢地先走。

 

「唔好瞓吖，數仔。」「哎呀，唔係，我唔係叫數仔，咁，我係邊個？」我個意識比呢個身體成熟，應該大佢幾年，佢十五的話我應該係十八九歲。

 

果然又見到個計師奶，入屋仲見成村細路，吓？細佬妹？困晒响面積二百呎嘅徙置區單位，間屋一眼睇晒，點住人吖？喂，冲涼房响邊？吓，出面？我指一指個細路，攞我條毛巾同啲 衫，沐浴露出嚟比我。我要沖涼。

 

終於有塊鏡，我見到自己，乳臭未乾，黑黑實實，幾靚仔，都好，起碼唔樣衰。沖沖吓本來個數仔意識開始返嚟，我要爭取同佢談判個機會，最起碼，我唔要再做佢替死鬼，吓吓惡搞嘅先搵我出嚟，迷迷糊糊之下，我又沉睡了。

直至到有人叫我楊康，21歲，我再次有意識，係，冇錯，我應該係叫楊康。顯約見到呢個女仔，幾靚，係我女朋友？我諗冇錯，一定係。但主導果個叫數仔嘅人做咗個同佢分手嘅決定？豈有此理？

「可盈」…… 我前後清醒嘅時候只有四次，今次無論如何都要搞清楚。「可盈，我鍾意呢個女仔，你做乜同佢分手？」更開始察覺到呢個數仔雖然靚仔，但唔多鍾意照鏡，或者，响佢一個人照到個倒影果陣，我就可以出現。出場咁耐我都係以打交為主，「哼，契弟，打贏果個話事吖。」

 

估唔到主體數仔真係幾聰明，知道我會出現個原因係保護呢個身體，對外打人可以毫不留力，可惜宜家打在你身卻痛在我心，谷鬼氣。無疑呢幾年間佢係有進步，不過講打我楊康仲高佢一班，但就投鼠忌器，點吖你，勝之不武吖。

單獨，獨處，照到鏡嘅時候，而且，主體數仔亦開始意識到有我嘅存在。咁我楊康，其實算係咩呢？性格分裂？我係佢九歲之後出現，九歲之前呢？佢又會唔會亦只係一個人格？我地身上可能唔止存在我地兩個，越諗越複雜。

 

真係荒天下之大謬，對付傻強果陣出現過個畫面，果個女仔係你家姐？但响我地決鬥果陣，你暈咗嘅時候你老豆明明講過你只得一個阿哥，冇家姐架喎？咪扮有乜叉野信念啦，唔係有我守護呢個身體你一早就死咗幾次。

唉，形勢比人強，可盈，楊康，金庸射鵰筆下人物。哈，女主角係穆念慈喎。吊那星，雖然我宜家意識強咗，但仲未可以隨意主導呢個身體，如果我係鬼，或者一堆靈魂可以自由上其他人身就好，谷鬼氣。

 

我嘅出現亦擾亂咗呢個數仔思維，一個咁嘅阿May 都令佢驚成咁，而且周街啲 玻璃鏡面嘅廚窗又多咗，你一條友嘅時候我開始可以出現，你仲留長頭髮搞到咁嘅死款，嘿。係喎，既然我地存在晌同一軀殼入面，你嘅記憶我都應該可以搵到，記憶資料庫响邊呢？

終於令到呢個數仔要防範我，開始有籌碼討價還價，有件事好奇怪，我係好似跟埋佢一齊成長，每次一出場就自動大佢幾年，奇怪？最初我嘅出現係為咗自救，我係基於佢潛意識而產生出嚟？咁即係，我即係佢，佢即係我？喂，咁應該大家有份用先係喎。

佢比我煩到要再次同我傾，哈哈，咪以為你惡晒我就冇你符，一齊好好分析吓我地點解會咁，Okay？我可以保証我會繼續做好保護你呢個角色，你不如都講吓你嘅人生究竟想點，追返可盈真係冇可能？而且呢個身體或者仲有其他人格出現，我睇我地原本果個可能係好怕事，所以先會產生你同我出嚟。

說話技巧，畢竟我大你幾年，今趟我講得有冇道理先？

喂，成套故仔仲未講到念慈？你咪嘈吖，睇唔到我地開緊會架咩？我睇返你記憶， 你識過好多女仔，留一個可盈比我真係唔得？我亦係佢唤醒出嚟。講真，我仲大你幾年，救你幾次，你應該當我親哥哥先啱，恐龍讓梨吖，知冇？慣駁咀駁舌嘅數仔冇點駁我，或者佢有佢想法，「喂，幾時肯剪咗果堆頭髮吖，好肉酸吖你。」哈哈，寸親你咩？呵呵，你都寸得人多囉，好好享受吓。

 

就咁，宜家冇野做嘅數仔又照平時咁周街盪，一係搵女，一係搵食，但我開始可以多次晌佢日常個意識出現，只要你見到有自己個倒影，精神病？嘿，冇返咁上下聰明嘅人邊可能有呢種病？話自己有果啲 你捉佢毒打一輪就乜病都唔會有，信我，呢個方法萬試萬靈。

終於捕到呢個機會，呢日數仔一個人出到尖沙咀，唔知想做咩，只知道佢晌漆咸圍附近遇到幾個學生妹晌度鬥踢腿，有個踢到鬼咁高，數仔行過講咗句：「走光喇。」個學生妹追住佢問「你睇到咩？」成個賊咁嘅數仔話：「白色，圍邊有好多黑色污漬。」個女仔：「咩呀，紅色運動褲嚟架，邊有污漬吖？」仲嗱高條裙邊露出條短褲。數仔：「宜家咪睇得一清二楚囉。」其他學生妹又走埋嚟話「乜你咁衰架？裝人走光都有嘅。」「念慈，我地唔好睬佢啫。」

數仔成身一震，而我發覺我好似有機會再次控制呢個身體，機會或者只得今次，做咩好呢？「念慈？楊康？呀，係吖，果張身份証。」我控制佢隻左手响褲袋抽出果張身份証掉落地。念慈即刻執起，「你叫楊康？」

數仔知我搞鬼，我比個意識佢係話「我有可能隨時搞到你搵食失手，比我主導一日咁多得唔得？」數仔佢想搶返，但我用意念極力阻止佢，當然念慈亦冇咁易比佢搶到。「咁，不如等我攞返啦，你合埋眼一陣就得。」其實我都唔確定我地係咪可以咁樣交換到靈魂，不過試吓無妨。

 

得，掂咗，宜家個身體同說話可以由我控制。念慈：「哈哈，你仲唔死，我揸呢張野可以去告你偷窺我裙底。」我：「係咩？乜有呢條罪咩？夾硬執咗人地野據為己有嘅盜竊罪就有。」「妳真係叫念慈？」

以數仔唔錯嘅外貌眼定定咁望住一個女仔咁問，念慈迷惘咗，我搶返張証袋返褲袋。念慈「喂呀，奸矛，你偷襲人。」我攞起數仔個銀包，内有三百幾蚊，使晒佢啦，錢又唔使我搵嘅，就話：「最多請晒妳地食野當賠罪。」

 

我咁講，其餘四個女學生都圍埋嚟，有兩個同念慈一樣眼金金咁望住我，私私細語咁話：「幾靚仔喎，好似鄭伊健。」另一個含蓄啲 ，但五個當中就梗有個標奇立異「超，咁叫靚仔？成個乞衣咁。」嘿嘿，呢個短髮妹梗係身痕頂喇。

念慈同佢同學講「喂喂，佢叫楊康吖，好橋吖呵？」同學答：「苗喬偉做果個？」「冇佢咁黑，佢又冇人地咁高，咁咁咁…。」五個女仔，一又三分二個墟，睇吓，我數學幾好？我話：「行啦，想食咩吖妳地？」短髮妹話梗係去酒店食貴野，我望望佢，再同念慈講：「呢個不男不女嘅人妖，妳識佢架？」

念慈拍拍我膊頭話「你咪咁衰啦，阿蘭都幾靚女吖。」我望住念慈：「講靚，呢度邊個及得上妳？」講完念慈面都紅哂。溝女，我都有一手架，咪以為係得你數仔專利。

最後我地去附近糖水舖食糖水，蘿白糕紅荳糕，係念慈話：「就算人地請，都唔好食人地隻車啦。」但已經唔太敢正面望住我，佢啲 同學開始笑佢「有人好似好鍾意妳喎。♡」念慈：「耶～～。」

 

正常女仔係細食啲 ，我地六個人食食埋埋加埋張單唔使一百，當時啲 物價幾平？佢地吱吱喳喳問我曬咁黑係做咩架，消防員？短髮妹頭先比我寸過就一味頂到行「超，咁長頭髮點做消防員吖？未入到火場啲 頭髮就已經燒燶哂啦。」哈，又幾有道理喎。

咁，一個二個有自我介紹，我問妳地係果間嘉諾撒女校讀書？佢地話唔係，係九龍塘某間中學，仲叫我得閒去接佢地放學，望望念慈，哈哈，佢怕醜到想搵窿捐。念慈係註定要同楊康一齊，小說同電視劇都係咁講。

 

待續 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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